回到家里,崔九安满怀心事地走进灶房,将买回来的米全部上锅蒸熟,便摆在一旁晾着。
等待米饭晾冷的时候,崔春安和崔夏安便来帮着一起处理猪肉。她们两个刀工还不行,所以崔九安将肉切成条,她们两个负责用竹签给肉扎孔。
剩下的摆放和腌制就由春安和夏安来做,崔九安则将酒曲倒进晾温的米饭中,再加少许冷水,搅拌均匀。
灶房门口,白敛探头进来,眼巴巴地看着白米和肉,如同贪吃的孩童。他的不远处站着那只黑猫,正冷眼看着他,想说话却欲言又止。
夏安将肉摆好一层,趁着春安撒调料的功夫,她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却见灶房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
“啊!”夏安低呼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家院子住进了新人,便埋怨道,“大姐,大傻这样子太吓人了,要是半夜看见,说不准还以为撞鬼了呢!”
崔九安一边搅拌米饭一边答:“我本想让三哥帮他洗洗的,还是等等再说吧。对了,以后谁也别叫他大傻,娘给他起了名字,叫白敛……”
“白脸?我看他脸挺黑的啊!”春安吐了吐舌头道。
门口的白敛胡乱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道:“我不黑,你才黑,你全家都黑!”
“噗嗤!”崔九安忍不住笑出了声,“白敛,我们可都是一家的。”
白敛很认真地看了她一阵,才道:“姐姐不黑,姐姐白,姐姐好看,像仙女!”
春安气得就想拿竹签子去扎他,但看看白敛高大魁梧的身材又望而却步了,只得嘴上讨个便宜,“反正我比你白!比你好看!”
白敛扁了扁嘴,悻悻转身离去。
崔九安只当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转身又继续搅拌酒曲。
要让每一粒米都沾到酒曲,才能酿出香醇的酒来,或许她酿的酒比别人的好,就是因为每一道工序她都极认真去做的。而且很多人家为了多出酒,便多加水,结果酒是多了,味道却淡了。
待米拌好,下一步便是装进洗净晾干的坛子,才装了一坛,就听水井里扑通了一声。
“哎呀!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崔九安赶忙就往外跑。
三妹才七岁,也不知能不能看住两个小妹妹,该不会是小妹掉进去了吧!
到了外面,看到白敛手上拎着惊魂未定的小妹,三妹四妹被吓傻在一旁,崔九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小妹这才回过神来,哇地一声就哭了。
白敛指着井下说道:“是桶,是水桶!”
此时他的脸不那么黑,已经成了花的,看上去他好像是自己洗了洗,却没洗干净。
崔九安长吁了一口气,“是桶就好,是桶就好!”
说着,她把小妹抱进了怀里。
才两岁的小妹什么都不懂,只顾着哭,三妹低着头嗫喏道:“我就一眼没看见,她就跑过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井边瞟。
崔九安看了看地上的毽子,便知道她定是只顾着玩没看着小妹,便厉声道:“还好今天白敛在井边,他要是不在,今天可就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三妹垂首耷耳,默默不语。
崔九安向白敛道了谢,便去柴房里找了根粗绳子来。这井有两丈多深,桶掉进去得人下去取,这会儿三哥不在,崔地宝那个混球又不好使唤,她只好自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