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空中布满星星，晚风微凉，殷韶终于开口道：“回去吧，若是喜欢，明日再带你出来。”
项灿灿一直都很沉默，沉默的像是一个安心等死的病人。
不争，不怨，不吵，不闹。
平静的接受着生命带给她的所有磨难和波折，也平静的接受着命运对她的掠夺和残忍。
她的眼睛很亮，因为脸上呈现着病容，所以眼睛亮的越发明显。
倒映着夜空中的星星，却不逞逊色。
项灿灿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应殷韶的话，只是轻声开口道：“听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殷韶微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繁星点缀着夜空，忽明忽暗，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如果以后有人想起我，就可以抬头，这样就可以看到我在对他微笑。”项灿灿轻声开口。
殷韶鼻子发酸，心口像是被一根铁杵在不断翻搅，那些抽痛锥心刻骨，让他痛不欲生。
他想，有时候命运想要报复的人是他才对，像他这种人欠了太多的债，所以是不是注定这一生都会痛失所爱。
可他不懂，不懂为什么像阿灿一样干净善良的女人，却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和痛苦。
命运真的是公平的么？
当然不。
可他愿意烧香，拜佛，赎罪，他愿意做一个最虔诚的信徒，愿意担负所有的代价，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边。
“走吧。”项灿灿收回目光，已经起身。
殷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项灿灿转过头看向他。
“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殷韶轻声开口，目光里却带着一抹执拗。
项灿灿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殷韶也没有再多言，扶着她缓缓回到病房。
两人一路回到病房后，才一进门，便瞧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着一道身影，指尖还点着烟，茶几上摆放着一杯洋酒，屋子里瞬间多了几分凌乱。
“呦，回来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子豪，听见开门声，目光便落在殷韶和项灿灿身上，带着一抹嘲讽。
殷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似乎没有料到唐子豪会出现在病房里。
项灿灿对于他的出现倒是并不意外，只是轻声开口道：“你来了？我今天吃过了。”
随着她开口，殷韶的目光落在了床头的保温桶上，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几分冷意。
“我知道你吃过了，看起来好像吃的还不错。”唐子豪吸着烟，邪魅的笑着，言辞间总有些嘲讽的味道。
殷韶将项灿灿扶上床后，便起身打开了窗子，随即走到茶几前，直接将烟灰缸丢到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再出来的时候，看向唐子豪指尖的烟淡淡开口道：“病房内禁止吸烟。”
唐子豪吐了个眼圈，眯着眼睛看了看殷韶，随即笑道：“怎么着？这才找到人便迫不及待的当起保姆来了？”
殷韶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有些凉，有些残忍，正欲开口，一旁的项灿灿已经摁着遥控打开了电视，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快化解了房间里紧绷的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