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豪轻叹了一声，沉声道：“各项数据显示，她的状况确实很不好，若是持续高烧不退，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并发症。”
“所以你帮帮她好不好？帮帮她？”顾暖笙恳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几乎快要崩溃。
唐冥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后开口道：“就算我可以让你替代她，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有身孕，注射任何的药物都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不利的影响。”
顾暖笙的目光又呆滞了几分，只是仍旧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想好了？”唐子豪再次开口。
顾暖笙点点头：“只要阿灿能好起来，我便不后悔。”
“好，过一会我带她离开，毕竟这里的环境根本不利于康复。”
顾暖笙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哪怕她清楚的知道，阿灿一旦被带走，整个房间里就会剩下她自己。
可是她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痛，而是那种心里上的压抑和无力快要把她逼疯了。
从来到这里以后，她就只离开过这个房间一次，甚至因为项灿灿时常被带走，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守着这间阴暗潮湿的房子，寂静无声，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
她记得她曾经在书上看过，惩罚一个犯人或者想要他招供的最好的方式，未必是严刑拷打，而是可以选择将他关禁在一间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的房间。
时间久了，不需要任何刑罚，他的精神便会崩溃。
顾暖笙觉得如今她的状况就差不多，虽然房间里比那种所谓的绝对密闭要好上许多，可因着对项灿灿的无力和自责，却足以让她濒临崩溃。
她日复一日坐在这里，等候着她回来，除了等待，除了看着她痛苦，她别无他法，那种心灵上的痛苦和压抑似乎比起皮肉更加容易摧毁她的意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唐子豪已经离开。
顾暖笙走回床边，看着项灿灿轻声开口道：“阿灿，你一定要好起来哦……唐子豪已经答应我会带你离开这，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的。”
不出一个小时，唐子豪便带着人再次折回来，两名男子抬着一把担架，将项灿灿放在了担架上，而后匆匆将人抬走。
顾暖笙关切的跟着，一直跟到门前，一直到张望不见，一直到唐子豪将房门合上。
她才游荡着走回床上，抱着膝盖缩在床头，心里的那份痛，那份自责，那份压抑才稍稍得到慰藉，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缓缓放松了下来。
一直到下午，房门才再次被打开，依旧是两个男人，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搜寻项灿灿，目光精准的落在了顾暖笙身上。
顾暖笙安静的跟着他们走出了房间，没有挣扎，心中只是盘算着已经过去了小半日，阿灿的状况是不是应该已经好转了一些。
一路被带到手术室，唐冥并未出现，反而是金欣悦晃晃悠悠的在手术室里翻看着各种仪器和药物，一会拿起这个来看看，一会又拿起另一个看看，似乎对此没有多大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