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饭时分,街上到处都是饭菜的香气,白敛拉着车,崔九安抱着猫,两人在街上寻找想吃的东西。
“姐姐!那个!”白敛停下脚步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
崔九安揣着沉甸甸的荷包,底气十足道:“买!”
她手里有十几个大钱,是那婆婆买肉时给的,装银子的荷包有两个,其中一个装着一锭一锭的,另一个装着碎银子。那婆婆性子急,但却细心,怕她拿着大钱没法花。
两人在卖糖葫芦的跟前停下,崔九安问道:“多钱一个啊?”
“一个钱一个,两个钱仨!”
崔九安十分豪气地摸出两个大钱来,“来三个!”
说完,她想了想,又摸出四个大钱来,“总共来九个!”家里还有爹娘和妹妹们呢,总不能光自己吃。
小贩当即眉开眼笑,一边用油纸给她包,一边说:“我再多给您一个!”
一旁,白敛接过一个来,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姐姐!好吃!好吃!”
小贩转头一瞥,道:“姑娘,您这弟弟个子可是够高的!”
崔九安打了个哈哈,“嗯,是!哈哈哈!”她瞧着白敛应该至少有十七八岁,二十岁也说不准,不过这事谁知道呢。
有了糖葫芦,白敛连拉车都忘了,崔九安也没埋怨,真就把他当成几岁的孩子,让他一手抱着猫,一手拿着糖葫芦跟在后头。
说来也怪,平常的猫被抱一会儿早就烦了,可这只却任劳任怨地被白敛抱着,甚至是拎着都不走。
再往前,路过布店,崔九安的脚步挪不动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打着补丁的袄子,再看看白敛一身看不出本色的衣裳,想想家里头各个都没什么像样的衣裳,暗自嘀咕道:“快过年了,也该换几件新衣裳了吧。”
说着,她叮嘱道:“白敛,在这儿等着,我去买点布料给你做衣裳。”
白敛刚张口去咬最后一个山楂,想到了什么,又将山楂举到了崔九安面前,“姐姐,你还没吃。”
在深秋的傍晚,山楂的酸,冰糖的甜,白敛的暖,崔九安的心间仿佛暖风拂过一般。
她吃了最后一颗山楂,随后便把自己那一串递给了他,道:“我吃过了,这个也给你。”
白敛眸中闪出兴奋的光彩,到底是三岁孩子的性子,兴高采烈地接了过去。
崔九安往布店走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稚拙!”
她转头看去,可身后只有捧着糖葫芦吃得正欢的白敛,并没有什么孩童。
奇怪了!听错了吧!
又转身过去,才走了两步,又听那个声音道:“别吃了!”
她急忙转身过去,依旧没有孩童,只有白敛口中咬着糖葫芦,一脸惊诧地低头看着掌中的黑猫,那黑猫也抬头看着他,小眼神竟凶巴巴的。
“白敛?是谁在说话?”崔九安问道。
白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塞满糖葫芦的嘴嘟囔了一句:“是它!”
他的手指,正正指着掌中那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