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笙薄唇轻颤，对上他那双关切的眸子，却渐渐和梦境里那张脸重合，转瞬目光里笼罩上一层恨意。
“说话？你在找什么？又在怕什么！”
霍煜寒步步紧逼，红着眼睛剧烈的晃动着顾暖笙的肩头，指尖几乎捏入她的皮肉。
“小彦和景泽出事了是不是！被人从飞机上扔下去了是不是！你在找他们！你觉得我信不过！你对我失望了！你恨我！”
“说话－！”
顾暖笙紧咬着牙，嘴里散开一股血腥味，盯着他目光朦胧。
霍煜寒的目光落在她捂着肚子的双手上，带着一抹特有的阴冷再次道：“梦到肚子里的孩子掉了？没了？流产了？还是梦见我逼你把他打掉！”
“说话啊！你再不说我现在就把他拿掉！”
“是－－！我恨你！我恨你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恨你在我需要的时候根本不在！恨你的心那么冷！恨你那么绝情！恨你错过了最后救孩子的机会！”
顾暖笙歇斯底里，满脸泪水，一双眼睛猩红而狰狞，看向霍煜寒的目光里带着一抹深沉的恨意。
霍煜寒的呼吸微窒，哪怕他早有准备，可当对上她那双眼睛，他仍旧有那么一瞬，想要落荒而逃。
是恨，是她在恨他！
顾暖笙嘶吼过后，房间里彻底静谧了一瞬。
霍煜寒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面前满脸泪水的女人垂眸将她拽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抱着她，半晌后轻声道：“真有那么恨我么？”
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口，顾暖笙轻声呢喃着：“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我被注射毒品的时候你不在？为什么阿灿死你不在？为什么小彦生病你不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霍煜寒，为什么我那么难过那么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
霍煜寒的目光蒙上一层水雾，垂着眸子轻抵着她头顶：“是我不好。”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恨你……好恨好恨你……”顾暖笙虚弱的开口。
霍煜寒抿着薄唇不语，只是抱着她的手越发用力。
顾暖笙垂下眸子，哽咽道：“霍煜寒……可我又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霍煜寒轻声开口，反复亲吻着他的发丝，仿佛她是全世界最值得珍视的宝贝。
许是真的太累了，亦或者那些郁结在心底让她耿耿于怀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宣泄，顾暖笙靠在他的胸前竟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格外踏实。
霍煜寒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却仍旧将她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眼睛，怎么也不够。
这一觉，难得安稳。
一直到次日正午，温暖的阳光洒满房间，顾暖笙才微微睁开了双眼。
看着面前精致的纱帘，目光有些呆滞。
霍煜寒在背后抱住她，轻声道：“醒了？”
顾暖笙垂下眸子没动，轻轻应了一声。
许是因为得到她的回应，亦或者是因为这一晚她睡得不错，霍煜寒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下巴在身后搭在她的肩头，轻声道：“你知道么？从山崖上掉落以后，我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