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笙沙哑着嗓子轻声开口：“佑佑，我洗个澡……”
陆佑佑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顾暖笙点点头，扶着水池站稳，抬手打开花洒，任由拔凉的水柱重重的砸在她的身上。
水柱很大，落在伤口上时很疼，冰冷的水柱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顾暖笙抬起手指轻轻擦拭着浴室里的玻璃，怔怔的看着自己那张苍白的宛若女鬼一般的脸，没有半点表情，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以至于她并未发现身体上那些被冲散的药膏。
足足半个小时，顾暖笙才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陆佑佑拉过她，察觉到她拔凉的双手眉头拧成一团：“我帮你吹吹头发。”
顾暖笙呆怔的坐在梳妆镜前，没有半点反应。
陆佑佑小心的帮她吹干头发，目光落在顾暖笙被搓破的脖颈上微怔，眼眶酸了几分没有开口。
一个多小时后，顾暖笙躺在家里卧室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却忽然觉得昨晚的那个人……好像带着霍煜寒特有的清冽。
顾暖笙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目光有了几分焦距。
不知道想了会什么，一直沉默着的顾暖笙忽然转头，一把抓过床头上的手机，快速给霍煜寒拨了过去。
滴滴的摁键声清脆悦耳，随着电话的嘟嘟声响起，顾暖笙的目光亮了几分。
很快，对面便接通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生冷：“喂？”
听见他的声音，顾暖笙的鼻子一酸，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在这一瞬崩塌，再次汹涌而出。
顾暖笙紧紧捂住嘴巴，不想让他听到，将手机扣在床上，那些想要开口问出的话，那些不懂和委屈，却尽数都化成了一滴接一滴的眼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足足几分钟，顾暖笙才渐渐止住呜咽，眼泪仍旧再流，却不似最初那般激动。
轻轻拿起电话，却紧紧攥在手中。
他一定已经挂了吧……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手机的屏幕上，她不由得愣在了那，通话仍旧在继续，上面的数字记录着时间，八分三十二秒，他却没挂。
顾暖笙试探着轻声开口：“你在听么？”
霍煜寒垂下眸子，佯装成忘记挂断电话的模样，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对着秘书开口道：“让王成辉把美盛的收购计划重新做一份送来。”
顾暖笙的眼底涌起一片泪花，是啊，他如今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依着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一直等着她的电话。
“哭够了？”见她不再说话，霍煜寒不得不主动找个话题主动发问。
察觉到他是在同自己说话，顾暖笙的腰板都挺起了几分，可一时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既然哭够了就擦干你的眼泪，否则让人瞧见，只会以为我霍煜寒连个女人都苛待！”霍煜寒冷声开口，心口抽疼的厉害。
她一定很害怕吧，一定吓的不轻。
可他却要充当一个混蛋，继续在伤口上撒盐。
其实他好想抱抱她，想告诉她她没有再染上毒瘾，想告诉她他很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