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的台词本该由殷韶来念，只是他盯着李萱眼底的那抹悲凉却红了眼。
李萱同样静静的看着他，再次道：“曾经年幼，我也别无他法，如今弟弟长成，不需要我再挂心，所以我进宫的目的，便是想要找出当年将我家道逼入此处的贼人。”
殷韶手中的剧本滚落在地面，压倒了一片嫩绿色的青草。
殷韶垂下眸子轻声道：“对不起。”
李萱微怔，一旁假寐的顾暖笙也忍不住掀开了眼皮。
“对不起，是我害你如此。”
殷韶再次轻声开口，有些恍惚，整个人的脸色都呈现一股蜡黄色的苍白。
“当年我一心想拿到你手中的东西，所以……所以才会派人追杀了你这么多年……”
顾暖笙有些难以置信的坐起了身子。
阿灿小时候一直饱受追杀，四处游荡，以至于居无定所，仇家不断，不得不依附着形形色色的男人过活。
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可她不知道的却是殷韶竟然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个时候沈凝心不是应该还没死？”顾暖笙忍不住开口。
“可谁能拿到这份研究谁就能拥有更大的势力，谁就能拥有和唐冥谈判的筹码。”殷韶轻声开口，嗓音有些发哑。
顾暖笙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不够想想，确实如此。
按照霍煜寒的说法，唐冥在派人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基本上便已经放弃了，只是一直盯着阿灿和天麒的动静。
可根据阿灿的经历来看，这些年来她几乎从未安稳过，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各种骚扰和仇家。
所以，这些是殷韶的手笔。
顾暖笙的心头当即升起一抹怒火，可随即却又觉得有些可笑。
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阿灿就已经开始和他纠缠在一起了么……
顾暖笙轻轻放松了身体，躺回靠椅。
李萱看着两人的对话一时间插不上嘴，只是安静的察言观色。
半晌后，殷韶缓缓抬起头，看向李萱，狭长的眸子有些猩红，带着一抹隐痛：“阿灿，我欠你的太多，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李萱看着那双迷蒙的眼睛，竟是不由自主的为他感到心痛，张了张嘴轻声道：“好。”
顾暖笙抬眼扫了她一眼，并未阻止。
听见这一个简单的应答，殷韶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眼眶里蓄满泪珠，看起来有些激动也有些欣喜。
李萱还不等反应过来，一只干净的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殷韶抓着她的手，眼眶里滚落出一滴泪珠，落在李萱的手上，灼热的让她的眼眶竟是也忍不住湿了。
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叫做阿灿的女人该多好，有这样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爱她至此，大概轻而易举就能够得到一切了吧。
只可惜，她不是。
她只是一个替身，是一个叫做李萱的三线演员罢了。
“你没死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没死的……”殷韶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眼底又滚落出一颗泪珠，嘴角却扯出一抹让人心疼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