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没人能拦得了我，如果她活着，让她来亲自跟我说。”
半晌后，殷韶轻声开口，并未因为顾暖笙的态度而生气。
“殷韶，你是一定没想过阿灿被带走以后，就再也回不来吧。”
殷韶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确实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忽然就这么抽离他的生命，也没有想过她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开后，便只剩一具烧焦的尸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后悔，那日派着主力人马只为了保护一具尸体，结果换来了另一具尸体。”顾暖笙轻笑着开口，眼中却升起了一抹水雾。
她觉得她真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句句话戳着别人的伤口。
可她无法不恨，一想到阿灿身上的那些伤，一想到那些令人惊悚的折磨，一想到她的死，她便忍不住化身一把锥子，一下下戳在殷韶的身上。
她记得清楚，那明明喊过他的名字，他也明明转头看了过来。
可就是因为沈凝心的尸体在别人手中，殷韶却放弃了救走她们最好的机会！
如果那做出的是另一种选择，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殷韶微怔，脑海中忍不住浮起那日的一幕幕。
她只是那么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平静无波，而后无喜无悲的转身，好似早已对他绝望。
一想到这，殷韶的心便被狠狠揪成了一团，仿佛有一只大手，毫不留情的揉搓着他的心脏，然后它受伤，流血……
霍煜寒始终坐在一旁，神色淡淡，认真的扒着桌子上的龙眼，将核剔除，放在一只小蛊中。
一直到十多颗之后，才擦了擦手，加了点蜂蜜，而后不动声色的将瓷蛊推送到顾暖笙面前。
“我后悔了。”
就在顾暖笙以为殷韶不会开口的时候，殷韶却轻声开口。
他确实后悔了，他好像总是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哪怕到现在，他也仍旧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可他却知道，在瞧见阿灿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他好像也死了。
世界静了，空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顾暖笙的语气少了几分讥讽，带着几分怅然。
她其实无权要求殷韶一定要做什么，她也无法要求他在沈凝心和阿灿同时遭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选择阿灿。
可说到底，人是感情动物。
于她而言，沈凝心不过是一个陌生冰冷的名字。
可阿灿，却是一个为她付出无数的亲人，朋友。
“顾暖笙，你够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教训殷少！”
眼见殷韶的手从椅子上滑落，周身散发出浓浓的悲伤，叶婷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暖笙垂眸轻笑：“殷少的女人缘真是比霍煜寒还好，身边永远不缺女人为你赴汤蹈火，没了朱砂痣，还有白月光，没了白月光，也还有翡翠石。”
“顾暖笙，项灿灿的死根本就和殷少没有半点关系！当时在海岛，殷少已经转身去救你们了！更何况，后来他也冒死去唐冥的海岛上救她，是她自己不识好歹，不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