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他站稳后，目光便落在了床榻上的女人身上。
房间布置的很简单，米色的壁纸，淡橘色的床头灯，格外安静，外面连天的硝烟和炮火彻底隔绝。
从手臂上滑落的血迹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殷韶放轻脚步走向了床边。
入目，他的眼被刺的生疼。
床上的女人骨瘦如柴，仿佛风一吹她便会倒，尖尖的下巴上带着氧气罩，长长的睫毛垂落着，手背上还扎着点滴。
鼻子莫名的发酸，殷韶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轻轻拿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不由自主的收紧，力道大的让在昏睡中的项灿灿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而后轻轻睁开了眼睛。
殷韶就那么站在她身边，无声的看着她，一双狭长清冷的眼就那么凝视着她。
项灿灿的睫毛轻眨了一下，而后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抓疼我了。”
彻底清醒过来的项灿灿垂下眸子，轻声开口，声音虚弱的微不可闻。
殷韶的手轻轻松开了几分，只是仍旧没有放开她，沉声道：“我带你走。”
项灿灿没有什么反应，甚至也没有想过要挣脱开他的手：“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知道你怪我，先离开这再说。”殷韶的语气轻柔了几分，却带着坚持。
项灿灿抬手摘下了脸上的氧气罩，挣脱开他的手轻声道：“殷韶，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看着空了的手掌，殷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看起来很累很累，除了最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始终没有再看过他。
殷韶的心中莫名发堵，却固执的再一次开口道：“阿灿，别闹了。”
项灿灿嗤笑一声，抬眸看向他，目光很淡：“我没有在跟你走，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殷韶习惯性的勾唇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森冷和落寞：“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拒绝我，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你最好听话一点。”
项灿灿靠在床头，没动，未语。
殷韶的目光沉了几分，上前两步便打算直接将她抱起来，可才将人抱在怀里，项灿灿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挥到了殷韶的脸上。
“滚开！”
殷韶微怔，怔怔的看着她。
半晌后，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柔声道：“想闹回家我由着你，现在不行。”
“殷韶你是听不懂人话么？我说不想见到你！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你必须走。”
“呵，必须？我不爱你了，我爱上别人了。”项灿灿勾起唇，看向面前的男人笑了起来。
殷韶脸颊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凝固，死死的盯着她，仿佛想要听出她话语中的真假。
项灿灿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拔掉了自己手上的点滴，沙哑着嗓子轻声却绝情的开口：“我不想见到你，这辈子我也不想再同你有半点瓜葛，所以殷韶，从我眼前消失吧。”
他手臂上的血迹仍旧在滴滴答答的落下，落在了她雪白的被单上，好似在嘲笑着他此刻的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