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在一旁喋喋不休，顾暖笙则是埋头在本子上画了一只王八，神似顾小彦养的龟大爷，只是龟壳上却写了一串娟秀的小字：霍煜寒王八蛋。
半个多小时过去之后，顾安然仍旧没有住口的意思，一番好口才唾沫横飞，让顾暖笙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
反复将霍煜寒王八蛋几个字描摹了几遍之后，顾暖笙便觉得胃又有些隐隐作痛，连带着额头都冒出了一片冷汗。
抬头看了看顾安然，却没想这货把自己的目光当做了鼓励，拿起桌子上的水灌了一大口之后，便打起了精神，再次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顾暖笙扫了一眼一旁的霍煜寒，不明白这个混蛋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有耐心了，听着顾安然在这大放厥词，损毁他的形象，他怎么也就不想着开口阻止一下。
霍煜寒转过头来正好对上顾暖笙打量的目光，原本还很是温和的连一瞬间就沉了下来，带着对她的一抹嫌恶。
顾暖笙长出了一口气。
姑奶奶我忍！
继续埋在本子上开始骂起霍煜寒来。
霍煜寒你个王八蛋。
讨厌鬼！
臭屁虫！
花心大萝卜！
绣花针！
这可不是我不告诉你你有个儿子的，是你自己不听的？
又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顾暖笙终于忍不住合上了涂涂抹抹的本子，看着顾安然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就到这吧。”
顾安然一怔：“我还没有说完，怎么就差不多了？”
“嗯，我今天不是很舒服，所以我们下次继续。”
闻言，霍煜寒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顾暖笙，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顾安然则是笑的花枝招展的：“是不是我说的这些勾起了姐姐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没什么不好的回忆。”顾暖笙淡淡的回答，已经站起了身。
眼见顾暖笙收拾好东西想走，顾安然也站起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是我忘了当初姐姐把孩子给打掉了，如今提起我们家景泽恐怕姐姐心里不适，不舒服倒也是正常的。”
顾暖笙先是一怔，嘀咕了一声景泽。
这才想起这个景泽不就是顾安然的儿子，照片上的那个小胖子么？
“姐姐如今是不是很后悔？若是姐姐当初没有打掉霍少的孩子，现在孩子和景泽也差不多大了，也会跑会跳会叫你妈妈了。”顾安然不无可惜的开口。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我自己做的选择只要我自己觉得值得就好。”顾暖笙轻声开口，不打算再同她纠缠，拿着包起身离开，没有注意到霍煜寒阴沉的脸色。
她到如今也不后悔么？
是不后悔离开他？
还是不后悔打掉孩子？
亦或者两者都有。
霍煜寒坐在远处垂下眸子，才稍稍暖了几分的心又彻底冷了下来，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是什么模样，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甚至都没能等到他出生，这还真是讽刺。
霍煜寒看着桌子对面的一杯果汁，目光又冷了几分，还真是可笑，他竟然还会觉得她可爱，竟然还会忍不住的替她开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