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绷直了十多分钟，顾暖笙的额上渗下了一片汗珠，唇瓣发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刀……”
“镊子……”
终于，将近半个小时后，这股疼痛慢慢弱了下来，顾暖笙清楚的察觉到自己的这只眼睛再不可见半点光亮，半边的世界漆黑一片。
药物和纱布很快覆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顾暖笙浑身一软，嘴角轻轻动了动，勾起了一抹微弯的弧度。
卢教授看着顾暖笙额上的汗，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即便是打了麻药，摘除的时候也会有些痛感，所以你不要担心，到目前为止，手术都很顺利。”
顾暖笙轻声道：“摘另一只吧。”
卢教授在一旁叹息了一声，当即集中精神再次摘取另一只眼睛的角膜，一阵刺痛再次袭来，顾暖笙死死咬着牙关，脸色越发苍白，一只手将手术台上的白色床单生生扣出了几个窟窿，另一只手则是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好像想要以此来汲取一些力量……
又过了一会，顾暖笙的视线再次开始变得模糊，随着一片银光划过，顾暖笙的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刺目的探照灯除了烤的她脸颊发烫，再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顾暖笙轻轻勾起嘴角，真好，霍煜寒可以重新看见了。
半晌后，卢教授又在顾暖笙的眼睛上操作了一会，只是这一次，因为已经什么也瞧不见，顾暖笙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关于顾暖笙这面的手术彻底结束，卢教授并未休息，而是马上对霍煜寒展开了角膜移植。
顾暖笙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感受到眼睛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也没有胡乱去动，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头轻道：宝宝，你有没有记住爸爸的样子，以后如果见到了爸爸，一定要认得哦……
霍煜寒的手术同样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多小时后，霍煜寒便被推出了病房，卢教授面对着面前的吕婧和傅铮几人，有些疲倦的开口道：“手术很顺利，住院观察一个礼拜，看一看有没有排斥反应，如果没有，二十多天后就可以拆线恢复了。”
几人将霍煜寒推向病房，并未注意到一直藏身在角落里的项天麒。
项天麒看着被人推进病房的霍煜寒，眼睛通红，扔掉手里的烟头，起身走进了手术室。
卢教授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前，看见项天麒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项天麒沉着脸走进手术室，很快就找到了从手术台上下来的顾暖笙，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的她，挺着六个多月的大肚子，看起来有些迷茫。
她沉静的样子让素来冷硬的项天麒都忍不住目光酸涩。
瞧见项天麒，两名扶着顾暖笙的医生轻轻退了出去，顾暖笙轻声开口唤道：“天麒？”
项天麒走上前，抓住她素白的手指：“我在。”
顾暖笙这才稍稍感到安心，带着几分愉悦的开口道：“天麒，刚刚卢教授同我说，今天的手术很成功，只要观察一个礼拜，没有发生排斥反应，二十多天之后他就可以重新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