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栾手指着白秋苒跟路南昌所在的方向，笑声越来越大。
“路南昌，你真的太要我失望了，在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在百般维护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为什么？”
“这个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
“我那么爱你，从小我们又是一起长大，到底我哪里不如她？你说，你到是说啊？”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王栾所有的力气。
身子好似是断了线的风筝，王栾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腹部的位置往外流淌，王栾一直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路南昌看。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不甘。
刚才她本想一枪杀了白秋苒。
谁知道路南昌奋不顾身的上前去，护住了白秋苒。
那一刻她犹豫了。
她不敢开枪。
她对路南昌既爱有恨，哪怕 很多时候都恨到希望路南昌去死。
可当她真正可以取走路南昌性命时，她迟疑了。
若路南昌真的死在她手里，她想她会憎恨自己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正是因为她的这一片刻迟疑，给了路南昌足够杀死她的机会。
路南昌的枪法很准，也很利落，没到十秒钟的时间，子弹就已经穿透王栾的身体。
在那一刻王栾才知道，她在路南昌心里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这也是她刚刚为何狂笑不止的缘故。
王栾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
她早就应该明白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当自己真正面临这一刻的时候，她发现很多事情你明明心里很明白很清楚，但当你去做的时候，根本做不到。
眼泪从眼角滑落。
“路南昌，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这是王栾最后的一句话。
话落下后，她便没有了气息。
白秋苒在路南昌的搀扶下站起身子。
白秋苒抬步向王栾走去，却被路南昌拽住：“不要让这种人污了你的眼睛。”
白秋苒摇了摇头。
身为女子，她很同情，怜悯王栾。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表妹，何况她生前的时候那么爱你。”
以为白秋苒生气，路南昌解释道：“你知道，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白秋苒苦笑：“我当然知道，不然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白秋苒不顾路南昌阻拦，走上前去抚了一下王栾的眼睛。
让那原本睁着的眼睛闭上：“我们把她带回去吧，明日将她还好安葬，如此也不枉费她爱你一场。”
白秋苒很执着。
路南昌应了下来，跟着白秋苒一起将王栾带回巡捕房。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只要一闭上眼睛，白秋苒就会联想到王栾临死时的样子。
是那般的伤心，绝望。
她那么爱路南昌，还能说出那句，但愿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
足以想象她对路南昌已经伤透了心。
路南昌在杀王栾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不留情面。
白秋苒很担心，若有朝一日路南昌不爱自己了，是否会像对待王栾一样对待自己呢！
白秋苒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钢笔心不在焉的在纸上划着。
她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路南昌从背后抱住白秋苒，下颚抵在她肩膀的位置，柔声道：“在想些什么呢？”
路南昌出现的太突然，白秋苒被吓了一跳，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去。
白秋苒摇了摇头：“没什么。”
路南昌搬过白秋苒的身子：“受了这么严重的时候，最近几日你便待在家里，好好养伤吧。”
眉心紧促在一起，白秋苒面色不善的看向路南昌：“我不要，我不想再耽误工作。”
“你虽然是探长，但也不能总这样擅作主张的给我放假。”
路南昌：“别人都巴不得休假，为何到了你这，反而就不一样了呢？”
白秋苒转过身子背对着路南昌，赌气道：“世间人千千万，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何况我就是我，路探长何必拿我与旁人做比较。”
路南昌满头黑线。
他这是哪里又得罪了白秋苒吗？
为何她要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
“苒儿你饿了吧，要不要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路南昌讨好道。
跟白秋苒在一起这么久他已经学会了，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只要白秋苒生气就是他的错。
而他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哄白秋苒开心。
白秋苒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着：“我不饿，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路南昌迟疑片刻，道：“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叫我。”
这一刻的路南昌就跟被长辈训斥过后的孩子，灰溜溜的离开。
白秋苒烦躁的靠在椅子上，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会控制不住脾气。
在往后靠的那一刻，她全然忘记自己后背还有伤在，疼的白秋苒直咧嘴。
白秋苒下意识的去摸伤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倒霉。
王栾的死讯很快传入张婉茹的耳朵里。
得知此事张婉茹很生气，想要去找路南昌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却被张妈拦住：“夫人知道的只是片面，少爷跟少夫人看在您的面子上，对王小姐一在退让。”
“谁知道王小姐昨天晚上竟不知好歹去行刺少夫人，少夫人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不是少爷及时赶到，死的那人就是少夫人了。”
“本来少爷还想留王小姐一条性命，可谁知道王小姐竟要对少爷，少夫人下手，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少爷如何能够留她？”
“夫人，您平时就是太宠溺王小姐了，也被她表面上的乖巧蒙蔽了双眼，其实她远远没有您看上去那么好。”
张妈真为白秋苒打抱不平。
“白小姐自己是不善于表达，我对她……”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张婉茹打断了张妈未说完的话。
张妈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张婉茹比她年轻，怎么反而比她还要老糊涂呢！
“你去准备一些鸡汤，跟我去巡捕房。”张婉茹吩咐道。
“夫人，您这是……”张妈心中一喜，难得张婉茹看开，她真的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