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女子仍是再笑,不过此时却是笑得如此凄凉,如此绝望,哀莫大于心死也不过如此,一滴冰凉的血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地上,这一片雪地竟是如同火见到了水一般的融化开,还渐渐地向四周蔓延。
“如果这是你所愿,那就杀了我吧。只希望你,此生、来世,永远、永远不要后悔……”
……
“叮……”
一片火红的彼岸花顷刻间泯灭、消散,花海刹那间变成一片虚无。
一个身影跌坐在虚空中,一口血雾从口中喷出来,他笑了笑,抬头望着并不存在的天空,苍白的脸上却是释然与心疼。
“花败,人不在……虽然明知注定的结局,可是真的……真的很不甘呢……”
醉仙楼时,狐者夭夭
云海深处,隐隐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四周却是寂静非常,白蒙蒙的云雾缓缓滚动。
远处氤氲着的浓雾似是在掩饰着什么,朦胧之中,轻轻地响起了一道柔美清亮的自语声。
“就这个破石头,真的有用么?”
“什么破石头?这可是至情至性之魂才可孕育出来的续缘石。要不是你这丫头一直烦得老夫我头疼,老夫才不舍得给你这续缘石呢!”苍老的声音无奈又有些不舍地响起。
“嘻嘻,谢谢爷爷啦,有机会我会带酒来给您喝的。”
“唉……看来你此番下界没有人能拦着你了。但你切记不可再对人类动情,你是说要报恩老夫才将续缘石给你,曾经的劫难切忌再次重蹈覆辙,否则,那时就真的是堕入无尽深渊,痛苦一生了。”
沉默了一会儿,柔美的声音才轻轻地应诺道:“知道了,我很快就回来……”
云层涌动了一番,流水声似乎突然消失,先前的一切仿佛幻境般,再无踪迹。
……
寒风簌簌,片片雪花若零散的星子般飘飘而下,很快便融成冰水,被溅起泥泞。
作为向来湿潮的南国,这还是千百年来的第一场雪,寒而不冷,雪还未聚集就化成泥水,倒也叫人兴致索然。
凭栏而望,下面的集市一片热闹景象,醉仙楼平日不开门,也只有到了这举国同庆的元宵时节,才大开店门。可接待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一青蓝锦袍,面容俊朗温柔,嘴角却带着一丝坏笑的男子摇了摇手中的琉璃杯,望见对面那人眉目清冷又姿态慵懒地盯着桌子游神天外,不禁哼道:“夜南笙,带你来醉仙楼赏雪你别给我死气沉沉地搞的好像我欠了你八百五十万似的,你不知道我觊觎这个机会多久了!虽同为仙人醉,味道不比你的那坛,但此时此景饮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素净白裳垂地,即便是在这难得的寒冷之时,此人依旧一身单薄,而他的眸子,却比这冬雪,更冷。
相貌极为普通,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五官,可他坐在那里,却给人出尘脱俗的气质,眸光平静而深邃,直直的望不到底,薄唇轻抿不言,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都快与这寒雪皓月融为一体,似乎感觉不到了他的存在。而哪怕样貌如何的普通,但就是让人望了便牢牢地记住了,眼睛,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种风姿气质,怎么形容得出呢?
“谁?!”忽然目光凌厉地看向某处,哪里还有一丝方才的慵懒闲适模样?
屏风后的人一惊,很快就没了动静。
该死的!好不容易溜进来竟然不小心碰到了香炉被发现了!
一咬下唇,不等夜南笙和那另一男子有所动作,便彩光一闪,竟这么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诶?竟然是一只狐狸?”
不知何时走到屏风后的蓝袍男子绕有趣味地拎起小狐狸,晃了晃,扯着它那几乎有它身体一倍长的大尾巴,啧啧道:“怕是这狐狸成了精吧,连这醉仙楼都溜上来了,夜南笙,你看怎么办?我听说宫中好像有一名御厨最为精通珍稀野味,不知道这狐狸,味道如何啊?”
说着,他还用舌头轻舔上唇,眯起眼睛反倒更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即轻挑又撩人。
可他手里的狐狸却反抗了,使劲儿地挣扎着,四只爪子毫不留情也不管这人长得有多好看,直接往他脸上抓去。都要被吃了,谁还管你长什么样!还有你没说错,我就是成精了,知道这么多看我不挠死你!